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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光暗合作是特殊情況下的必要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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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中有蝗蟲似的物體四下飛出, 不毀植物,專打那些額頭上沒被上帝做記號的人。那些蝗蟲的樣子好似準備出征的戰馬,有男人的面孔, 女人的長發, 獅子的牙齒。它們胸前有鐵甲,翅膀發出的轟鳴,就像千軍萬馬奔馳之聲。這些蝗蟲傷人又不讓受傷者立刻死掉,讓他們像被蠍子蜇了似的痛苦難熬, 被折磨五個月才喪命。無底深淵中有統領蝗蟲的大王。】

貝利亞斜眼看了一眼天使先生:“喲,沒想到你把啟示錄記得這麽清楚。”

“不。”天使先生關閉了手機的語音播放,道, “剛才烏列通知我後, 才上百度百科查的。”

“……好歹給我尊重一下地獄的七魔君之一啊!”

天使先生握住長劍,狠狠劈下。一堆挪動著, 臉部有著昆蟲的觸須的半人半蟲形怪物紛紛死在他如虹的劍氣下——連聲響都沒能來得及發出,但卻濺出了大股粘稠的綠色鮮血。

“這讓我想起鼻涕蟲。”

剛才真的被這貨扔進蟲潮,現在只能近身作戰的貝利亞剛剛把成爪的手伸進一只蟲子的嘴部, 摳出它沾滿綠色粘液的咽喉, 此時只能怒吼:“你能不能該死的閉嘴!”

“你上司說過,要和我好好相處。”

“……嗚啊啊啊!”

“地獄藥局”亞巴頓,雖然與世無爭, 但他總歸是個位高權重的大惡魔。在人間的傳說中, 更是經常以“蝗蟲之王”的面目而出現。

這是有原因的,介於亞巴頓是個研究者,而他最愛的實驗材料就是昆蟲, 以及——蟲魔一族。

他可以把好好的蟲子改裝成暗黑朋克之類的東西,類似“僵屍帝國”“殘次版斯芬克斯”。

唔, 畢竟是個黑暗陣營的研究者啊。

但亞巴頓作為地獄的七魔君之一,也並未私下做什麽蟲體買賣的勾當,而是明目張膽的在地獄各處貼出了等價交換的告示。比如一雙前肢幾百萬魔幣,一對蟬翼幾百萬魔幣,一段節支多少魔幣……等等。

而蟲魔一族的族長恰恰是個慣常會趨炎附勢的,又考慮到蟲魔本身的再生能力也不算弱小——他甚至主動和亞巴頓簽訂了合約,希望從大惡魔那裏得到庇護與金錢。而所付出的只不過是族裏弱小者的殘肢,不是嗎?

地獄並不是一個公平正義的地方,盡管不少惡魔對這位族長的做法頗有微詞,但大多只是冷眼旁觀而已。

於是蟲魔族族長順利實現了自己的心願。就在兩者簽字的那一天——恰好是伽羅死在天使先生劍下的那一天——亞巴頓的宅邸發出一聲古怪的巨響。

仆人們發現,前來談判的蟲魔一族,以及亞巴頓本魔,都消失無蹤了。

那之後,撒旦派出了貝利亞調查。自作自受的蟲魔族長暫且不提(誰知道他是不是被族群裏爆發的反抗革命弄死了),亞巴頓的莫名失蹤可是一件大事。

貝利亞的天賦是偽裝,於是她順勢披上了亞巴頓外表的皮,向周圍魔解釋說只是“虛驚一場”,靜靜待在宅邸裏守株待兔。

那些真正抓走——或者囚禁亞巴頓做某事的幕後黑手,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地獄藥局重新出現,一定會再次派人來試探——她是這麽打算的。

貝利亞甚至還召開了許多理由莫名其妙的宴會,直把亞巴頓的宅邸弄得門戶大敞,還親身去魔流最雜亂的地獄之門附近賣紀念品T恤——就是為了吸引幕後黑手的降臨。

只可惜,她還沒等到幕後黑手,就發現了一身殺氣闖入地獄的天使先生。出於宿敵之間的“看到你就讓你不好過”(?),貝利亞沒能忍住自己的嘴賤,出言試圖挑撥離間。

——然後被天使先生往死裏錘,直把那層亞巴頓的偽裝皮都錘破了。

所以,烏列對天使先生說:“你是最合適的。這件事也因你而起。”

——要不是他狠揍了貝利亞一頓,說不定後者已經抓住了幕後黑手啊。

至於演唱會當天所發生的蟲潮,毫無疑問,是烏列預見了什麽東西,並隱瞞了自己的兄弟們,告知間接導致這個後果的天使先生,讓他與撒旦那方派來的貝利亞好好合作。

——也許不是預言,說不定烏列和撒旦也會時不時通個電話。

情理上,大家曾經都是兄弟;大義上,聖戰都結束了這麽多年,大家都過的沙雕而快樂(?),誰也不想再打破和平了。

天使先生也大概能猜到一點:無非是幕後黑手發現伽羅這麽久都沒動靜(已被無聲錘死),而出於某種原因,他們又必須在異族齊聚的熾天使演唱會上搞事情,於是派出了——嗯——經亞巴頓改良後的蟲魔大軍?

天使先生再次揮劍劈開了一堆飛撲過來齜牙咧嘴的蟲子:“越改越惡心。”

既然幕後黑手的目的是搞事情,那麽他和貝利亞需要完成的任務就是讓這“事情”悄無聲息的帶過。最好是大家在會場裏看著演唱會嗨的飛起,而他們分別作為天堂地獄的武力值代表,在蟲潮現身的傳送黑霧中心,把它們絞殺幹凈。

這的確是適合天使先生的任務,他是唯一一個無名的熾天使,在加入近衛部之前處理了太多陰影裏的殺戮,而他的武力值能確保這一切都悄無聲息、不露痕跡——就像沈默著被伽羅擊下半空,後背被劃得鮮血淋漓,還能安靜的,在不吵醒惡魔小姐的前提下解決對方。

他的自制力和忍耐力一向高的可怕,而且太習慣疼痛。

天使先生的眼睛不是米迦勒那海水般的藍色,而是沈默寂靜的冰川。

他是一顆透明的影子,不是光芒萬丈的熾天使。

作為心裏還暗搓搓惦記著私仇的地獄武力值代表,貝利亞提前了幾天就到達人間,希望坑天使先生一把。誰知道對方面對“280年來第一個主動向他示好的溫婉雌性”沒有絲毫動搖——他徑直忽視了那姑娘。

天使先生如果認真,是絕對能第一時間辨認出貝利亞的靈魂氣息的。所以她就沒想過什麽“披層皮去勾引”,而是“披層與他喜歡的姑娘類型相同的皮,假裝勾引,從而惡心”。

“我真不知道你是地獄的武力值代表。”渾然未覺的天使先生一邊忙著絞殺一邊繼續嘲諷:“地獄就沒幾個能打的嗎?”

貝利亞:“……作為能在暴力上幹過地獄惡魔的存在,你就不覺得自己的定位有哪裏不對嗎!!”

究竟哪個是墮落惡魔啊!

“嘁,如果是陛下肯定能打過你……但這種小事怎麽可能讓陛下動手。”

貝利亞口中的陛下當然是撒旦。

天使先生:“哦,所以就是,除了撒旦之外,沒有能打的。”

貝利亞:“……我們惡魔都是優雅強大的!我們的能力在戰鬥以外的地方,我們從來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天使先生掀翻了幾只嘶叫的人面蟲子,遞給她一個憐憫的眼神。

貝利亞:瑪德。

她氣得把自己手下的蟲屍捏爆了:“你別得意!我告訴你,七魔君裏隨便挑一個都能碾壓你!好比、好比、好比、呃……好比魅魔族的族長達特妮斯!”

天使先生揮劍的動作一頓。一堆靜待時機的蟲子立刻爬了上來,但一秒後就被回神後的白發天使盡數用腳踹碎了腹腔。

天使先生將下半身破碎的蟲屍踹在安全通道的墻上,一波扇形的劍氣再次殺退蠢蠢欲動的蟲潮:“不可能。”

“魅魔的話,我家裏才是最強大的那只。”

突然被狗糧噎住的貝利亞:“……”

“你說的這個什麽七魔君,是地獄大惡魔的評判標準?”他若有所思,“那哪天有空去殺掉一個魔君,讓我室友來當吧。”

語無倫次的貝利亞:“餵!別當著七魔君之一的面討論謀權篡位啊!你是惡魔吧!”

天使先生不解的看她一眼,手中銀色優雅的審判之劍電鋸般切出了一堆疊在一起的人面蟲的腹腔剖面圖。

他認真的說:“我是天使。”

【與此同時,會場內】

臺上的加百列剛結束了一段個人演唱。勞拉激動得嗓子都喊啞了,回神時才發現自己衣服上全是奶茶的汙漬。

“都說讓你不要邊喝奶茶邊看演唱會了。”

惡魔小姐從小挎包裏抽出紙巾,急忙揩上勞拉的衣領,“你看看,弄臟了吧,這種絲質衣服必須送幹洗店才行啊。”

好友泫然欲泣的看著被自己一時激動捏爆的奶茶杯子。演唱會太好看,一時沒忍住她的洪荒之力……

惡魔小姐嘆了口氣,把自己手中的奶茶遞給她。

“我的青稞奶茶還沒怎麽喝,你喝這個吧。”

勞拉感動的說:“你是天使吧。”

惡魔小姐哼了一聲,將紙巾放進裝垃圾的小塑料袋裏,又拿出小抹布來清理弄臟的地面:“放屁,我可是大惡魔!”

【安全通道】

蟲潮還未有消減的跡象。但是這裏的戰局卻越來越險峻:不是因為兩個武力值爆表的存在體力不支,而是因為場地的縮減。

被殺死的蟲屍越來越多,幾乎堆積成高墻。它們堵塞了本就狹隘的安全通道,淌出的綠色血液還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毒氣。

深陷蟲潮中心的貝利亞剛要揮手去挖出一只蟲子的大腦,卻發現自己被跌落的屍體撞了一下。

她咬咬牙:“這樣下去不行。”

“我們需要開闊的場地。”

“餵,你認識那種很擅長陣法的人嗎?”貝利亞說,“陛下考慮這種情況,曾經在會場周圍用牛血設下一個巨大的空間陣法。那會瞬間擴大戰場——但是我們現在沒辦法抽身去啟動它。”

“怎麽啟動?”

“穿過黑霧,去第三支安全通道,找到那個節點……那裏只有少量的人面蟲,問題應該不大。”

天使先生沒有說話,他沈默的揮出一道劍氣,比剛才還要凜冽數倍的劍氣引得長劍發出尖嘯聲,周圍的屍體紛紛被切成了稀爛的碎片。

“少量的人面蟲也不行。一只都不行。”

他語氣森冷,用有些發麻的虎口緊握住劍柄,“幹擾發揮場地的話,就全部碾成碎末。”

貝利亞難以置信的看他:這家夥瘋了?殺死人面蟲和碾碎人面蟲的難度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好嗎?

不應該啊,雖然智障,但他戰鬥直覺還是有的吧?

嘀嗒。

作出決定的天使先生,再次聽見了水滴聲。

奇怪,他已經禁止自己攝入美食,很長一段時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使先生只認識一個擅長陣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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